第(2/3)页 “即日起,所有上奏文件,要直接向朕奏报,军机处不得再抄录副本。朕会好好处理朝政,不劳和大人费心了。” 和珅跪在逝去的乾隆棺材前,面色苍白。 嘉庆已经等不及了,他等了太长时间,他准备了太长时间。他现在让和珅跪灵,就等于用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和珅捆在乾隆的梓宫,将他软禁在乾隆的灵堂上,同时让和珅的死党军机大臣福长安到为乾隆守灵,切断了和珅同外面的所有联系,军机大臣不能开会,兵部尚书调不了兵,纵使他官职再多,权力再多,在灵堂之上也做不了什么。像只束缚在茧里的蚕,只能等着被人抽丝。 和珅此刻才意识到,皇上就是皇上,拥有无上的权威,他的二皇帝位置已经随着乾隆帝的去世飘摇不定了。大势已去,他此刻只能听从皇上的命令跪在灵前守灵,他从心里也真的在求乾隆的灵,不看僧面也看些佛面,不求富贵,只求平安。 死亡也是一种新生,是嘉庆的新生。 嘉庆站在乾清宫外,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,明晨,将会有新的太阳从东方升起,他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。 除夕夜交子时分,嘉庆帝在乾清宫左之昭仁殿守岁,鄂公公用红色雕漆飞龙宴盒端来饺子,放在黑地描金葫芦图案的大吉宝案膳桌上,嘉庆吩咐鄂公公用磁碟盛一个饺子和一块红姜送往佛堂上供。 嘉庆望向养心殿处,岁在交子,到了交替的时候了。 养心殿内,太医进进出出,和珅红着眼睛立于旁侧。龙床旁桌上的灯里,油越燃越少,和大人命人往里添些油,嘉庆伸手止住:“待它燃尽。” 火苗越来越小,油尽灯枯,嘉庆望着桌子上的灯,鄂公公加入油,火苗跳跃着,屋内复又光明。 乾隆临终,回光返照般的清醒:“永琰,交给你了,一切。人交给你,事交给你,大清国交给你了,——” 嘉庆冷冷道:“你终于舍得撒手了。” 乾隆脸现怒色:“你——” “从小到大儿臣很少得到您一句称赞,皇阿玛总认为儿臣不行,无法担当起一个皇上的责任,即使我已经是一个皇上,现在,您不得不撒手了。”嘉庆一个字一个字诉出多年积怨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