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魏昶公事公办的口气道:“疑点是长安县仵作来验尸的时间,很不正常。一般情况下,如果死者是死在宵禁时分,先由坊市仵作初验,第二日请县里仵作验尸。如果县里仵作公务繁忙,最多不会超过两天,可你们家为何是三天?” 黄秋华眉头皱得更紧,道:“我不明白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,难道以为是我这个原告搞鬼不成?我倒是可以向你解释解释,那几日长安县仵作真的就很忙,第二日并没抽出空来,所以耽误到了第三日。我已经说完了,希望魏大人,不要再问这些与案件无关的问题。” 魏昶面不改色地道:“你的父亲,同时也是昭容娘娘的父亲,也算是当今圣上的岳父了。怎的,给他老人家验尸,还会有人怠慢不成?” 黄秋华难掩怒色,道:“当今圣上最注重《唐律》,既是皇亲国戚,就更要支持法度,不能仗势欺人,给皇室抹黑。” 魏昶突然苦笑道:“这话说得倒是不假。那我就来你问问你案情。长安县仵作说老爷子死于服用水银过度,我对此感到十分震惊,如今朝廷三令五申,不允许迷信那些长生不老药,尤其是水银,已经被明令禁止使用,那么黄老爷子,会不知道这些吗?” 黄秋华道:“因此我们判定,是有人投毒!验尸报告里说了,是一次性服下致命毒药,所以才死人的。” “这么简单的毒药,金城坊仵作为什么没有发现?” “那你需要去问仵作,不应该来问我!” 黄秋华看起来脾气不小,魏昶却不为所动,继续问道:“黄先生,我们是来帮你查案的。但是你家的案子比较特殊,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,所以不得不先排除你的嫌疑,然后才好继续查下去。只有你这边彻底清楚了,我们去查你的弟弟或者妹妹的时候,才更硬气一些,你说对吗?” “我并不认同你的说法,我作为长子,绝对没有理由毒死自己的父亲。” 黄秋华这句话的含义是,作为长子,本应该是这个家的第一继承人,得到最多的遗产,可如果是他毒死了父亲,而没有及时立下遗书,那么黄家的家产就将按照新《唐律》,平分给所有具有继承关系的人。除非那些亲属主动放弃继承权。可即使是放弃,放弃的那部分,也要由其它几家继续平分。 而黄家的案子,之所以复杂,就是因为死者黄道同并没有立下遗嘱,他虽然已经六十岁,可死前精神和身体都非常好,他绝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家的宴会上。 他死后,他的后代们并没有谁发扬风格,主动退出家产的争夺,这恐怕也是黄秋华一定要“家丑外扬”的原因。 换句话说,如果大家都放弃了继承,他黄秋华或许就不告状了。而第二份验尸报告,一定与第一份“不谋而合”。 当然,以上这些只是魏昶的推测,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,魏昶也拿捏不准。毕竟人心隔肚皮,自己不能太过自信。 不过他每次在办案之前,一定会把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挖掘出来,然后再一点一点恢复每一个人的道德水准。可令他遗憾的是,往往决定事情真相的,就是这些最阴暗的一面。 越阴暗,越接近真相。 “可是,别人或许不这样认为,因为我听说黄老爷子身体非常好。而你的身体却并不是很好。你家中有三个儿子,容我直言,三个儿子都不争气,这些年没少让你操心,听说黄老爷子还扬言,要将三个孙子驱逐出黄家。呵呵,我想这一定是老爷子的一番气话吧。不过,我不知道其它继承人会不会这样想,如果你死在了老爷子的前面,你的三个儿子,会不会真的被逐出家门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