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想睡会,补充些力气,好从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离开。 可才闭上眼睛,病房门轰然作响被阵猛力从外头甩开,门板撞在墙上,那声音刺得耳膜裂开一样,生疼。 商商睁开眼,只是淡淡看了一眼。 年慕尧从外头进来,他身上一样穿病号服,宽大衣服套着,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,模样匆忙,非但不显狼狈,反倒有股戾气笼罩着,神情冰冷,跨步间携着冷硬强大气场,冻结了一屋子本就冰冷的空气,令人无比窒息。 他来做什么? 观摩此刻她究竟有多狼狈,被他们年家和他折腾得有多惨烈? 可是再想想,不对,是宋雅礼联系的他。 不久前宋雅礼笑着问她,‘联系不上年慕尧是不是?’之后又那么笃定的拨通他的电话。 不久他果然出现,两人关系,比他和她这个妻子都更加紧密关联。 多可笑,她这个妻子打他电话永远关机状态,说出差,归期不定,会在婚礼前赶回,结果他前女友一个电话,这个本该身在国外的人,此刻出现在她病房里。 呵,婚礼。 商商想到自己试过很多次的那套婚纱,全手工缝制华贵唯美,细节处更是不断修改,只为婚礼上能有最完美的瞬间。 可到眼前才发现,她心里的美是妈妈当初死不瞑目的痛,那么讽刺。 好了,现在都没有了。 婚礼不会再有,这段婚姻也算走到尽头。 这时候不想面对他,无力争吵。 商商背过头去,不看他。 可是动作才刚落定,身上被子猛地被人掀开,才刚捂出一点暖气的冰冷被窝,才刚有些回温的身体,此刻尽数归于冰凉。 他动作粗暴,商商恼火,脾气一下冲上心口,表现在脸上,回头时满眼厌恶的瞪他。 一开口,嗓音很是不耐、尖锐,“请你出去!” 至少现在,至少仅有的这点平静,她不想和他吵,想静一静,很多问题需要一一想清。 可面前高大身形纹丝不动。 商商这才注意到,他视线落定的地方,寒冰一样,直直射向她平坦小-腹方向,盯紧了,眸底掀起阵凌虐风波,怒火蹿腾着快要将人吞没。 很矛盾,他明明满眼火气,但给人的感觉却又很冷。 商商由他看着,不遮不掩,然而唇角有圈笑容却是一点一点不断蔓延,有嘲讽,有冰冷,有对眼前这人的深深厌恶。 时光很远很长,却终究腐化了深深喜欢,将情深写成缘浅。 光明正大由他看着,那里一片平坦。 微隆弧度没了,孩子没了。 形容不出那一瞬年慕尧脸上什么表情。 怒火底下有层悲伤渐渐侵袭,悲伤什么?他有什么好难过? 难过她没有和孩子一起死掉? 难过她这颗心脏暂时还不能为他所用? 商商承认这一瞬自己心理近乎病态,思想悲观,满心阴暗,全世界的人都要害她一样,最信任的人给了她重重一击,于是她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信心。 “傅商商……”他眼底全是血丝,愤怒使然,满眼通红。 商商头一次见着他这副模样,只不过已经是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,不在乎不怕死,所以根本忘掉恐惧。 病号服宽大衣领被他拽起,她不挣扎,由着他拎起破布一样的身体。 衣领被他拽着收紧,能清楚看到他手臂青筋毕露。 他现在这个状态,将商商摔到chuang下也完全不是问题…… 可他力道却又突然下沉,重压着,修长手指抵上她致命咽喉,倾身间,那一脸绝望叫人看得更加清晰。 很近很近…… 呼吸相闻,他身上有股奇怪的药水味。 商商辨别不出那是什么,不知道他为什么穿着病号服进来,满身狼狈从什么地方过来,这些她通通不知。 他瞒着,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,她怎么可能知晓? 或许宋雅礼知道…… 想到这层,商商眼底情绪更淡,满不在乎的模样,死灰更盛。 他绝望?抵得过她的? 这个人,眼前这个人,欺骗背叛隐瞒,她像个傻子被他玩弄! 够了! 他叫过她名字那三个字之后,嗓音收紧,她一样沉默,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可怕,有什么蔓延开来,像是要将人尽数吞噬进去。 令人窒息的安静,之后他一声低吼里头的绝望愈发凸显。 他手里力道又重一分,大有种不受控就能捏断她喉咙的架势,抵着,问她,“孩子呢?傅商商,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?” 低吼,哽咽。 头一次,商商头一次见到他哭。 也不算是哭,双眼通红,眼底微微潮湿,那点湿-润是不是泪,无从辨别。 那一瞬,觉得他是真的伤心。 可是他凭什么,又有什么好伤心? 孩子是她的,没了最伤心的人是她,一手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同他有染,如果不是他,或许这个孩子还能安好。 是这个人,愈发叫人憎恨。 是他的一家人叫她成了孤女,害她母亲惨死,将她带回年家,每天每天看着她和她的仇人和乐融融,像是快乐一家。 他们剥夺了她的快乐,然后又给她再虚假不过的一切。 她像个傻子一样…… 十多年,做了十多年的傻子! “打掉了。”终于找着自己的声音,很冷,表情始终很淡,哭过了,眼泪干涸,死瞪着双眼,瞪紧了眼前这人。 她的丈夫。 爱他那么多年,从没哪刻觉得这么不值。 她的感情,深深爱恋,一文不值! 商商极尽所能的摆出恶毒表情,满脸残忍,嘴角那点笑容缓缓破碎,有的东西一旦碎了,可能这辈子都难再完整拼凑起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