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想起她还很年少时,父亲失踪母亲离开时,她哭得像个小花猫。 小叔在他面前蹲下,指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眼底的泪,然后将她背回家时的情形。 那是一条青石板路,很长很长,长到看不到时光的尽头。 她趴在他的背上,听他说着那些可以抚慰人心的话。 “阿玲,你要明白,路很远,人生很长。” “你妈不要你,小叔养你,你不会比别人缺什么少什么。” “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沮丧而否定自己。” “我们生如蝼蚁,而美如神明。你不要太灰心丧气看低自己,你比任何人都重要。” “你要相信,一切都会好起来,就像小叔永远都不会离开你。” “……” 那晚,小叔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,远到好像一辈子那么漫长。 可他的一辈子,永远定格在了今天。 她没有小叔了。 从今往后,她再也没有小叔叫了。 她甚至在他生的时候,她都没能再见到他一面。 如果顾时南不那么冷血无情,她或许昨晚就见到了小叔。 哪怕只是不说话就那么远远地看他一眼,哪怕是听一听他的呼吸感受一下他的心跳……她或许就不会这样痛了吧。 “小叔,我来接你回家了。” 温九龄终于哽咽地开了口,情绪也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。 “我来给你披麻戴孝,送您回家了。” 她这样说,从遮盖尸体上的白布撕下一块长条,然后扎在自己的额头上。 她在额头上扎好孝布后,便开始给温时遇的尸体磕头。 一磕,养育之恩。 二磕,抚养成人。 三磕:再造之情。 再磕:长跪不起。 她磕破皮的额头,重重地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 她心里期盼着若是有来生,他们还能重逢,她一定会像当年他疼她那样,好好的疼一疼他,一定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冰冷的躺在这里。 温九龄眼泪砸出眼眶,额头流淌下来的血水跟眼泪混合在了一起,最后流淌了满脸。 第(3/3)页